【除却巫山不是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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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3-26

作者:陈先生
2023/03/26

(22)

  2008年八月十八一个让我铭记终生的不管是在和江雪远隔重洋的
这几年里还是在我们结婚以后我都会时常想起这一这一我第一次真切
验了和最道别、看着她消失在眼前的感这种感让我更加珍惜
我和江雪来之不易的幸福

  早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清楚地意识到我曾经不愿知道的这一、不愿提起
的这一、心生畏惧的这一终于还是来了就算之前做过再多的心理建设
算我们昨晚再怎么给对方加油打真正迎来这一我还是感到一种前所未
有的茫然无措

  江雪一家去往北京的飞机是在午三点多一般要提前一个时过安检;我
们昨约好午十点我到江雪家所以我和江雪还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只
有四个多时了

  只是这么想着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顺着我的额两侧流到枕
了一片我怕父听到只能蒙被子尽量不发出声音

  我并不想让江雪发现我的难过我知道她今只会比我更难过所以当我出
现在江雪家门的时候我已经掩饰好了自己的悲伤用笑脸去面对给我开门的
江雪

  江雪同样面带微笑地迎接我只是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们
聊得太晚影响了她的休息

  江雪已经换好了出门的她如之前所说的又穿了那件蓝的意
队球她希望这件服能像三个月前保佑她顺利到达成都找到我一样保佑她
这次的旅程也一路顺利我没有笑话她我希望这件服真有这样的魔

  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我们便坐在客厅聊江雪父和我互相存了手机号
我很懂事地表示:江雪在国外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虽然我还只是个学生
又不在A市说这话未免有些夸但江雪父还是很高兴地点答应江雪也
一个劲地看着我笑

  江雪父告诉我是他们的朋友开车送我们去机场到了机场后这位
叔叔会在那等着送走江雪一家后让我再坐他的车回来我非常感谢江雪父
的贴心安排本来我是准备自己坐机场巴返回B市的

  到十一点的时候我们把行李搬那位叔叔的车已经在楼等候
们装好行李坐车到附近的一家饭店完饭后我们会立刻赶往地A市的机
午两点前应该可以到达

  我和江雪照昨晚的计划很完饭并找借溜了出来实际我也确
实没什么胃而江雪也得很少

  饭店的院子我们步走到后门附近一的地方我刚停脚步
江雪就扑来抱住我用她的香堵住了我的

  我们抱在一起用这个时候技巧已经不甚重要在本能和
的驱使翻腾缠绕纵使的肌变得酸我都不愿有丝毫的停歇还是
拼命跟江雪的节奏想必江雪也是一样因为我们都知道今不会再有这样的
机会了也不会有了也不会有了一次的要等到一年以后了

  一番之后我们喘着休息还是不愿分开我们依旧
抱在一起

  「好好记住我的记住我的记住我的」江雪边说边把我的
右手在她的左「陈好好记住我我也会好好记住你的

  没待我回答江雪感的双

  我闭眼睛忘却一切地感着江雪腔壁温暖麻的感觉、
尖尝到的微微甘甜的道、右手的手指和掌心传来的富有弹的柔触感
一个月来我早已牢牢记住了这些

  我们这次的缠绵比刚才的时间还要长最终被江雪的手机铃声打断是江雪
打来的已经到了出发的时间了

  江雪有些遗憾地看看我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把抱住她我们很默契地
在一起我们要抓最后的时间表达对彼此的意和

  直到坐在车我的心跳才渐渐变得平稳和去江雪爷爷奶奶家一样
雪父坐在副驾驶位江雪、江雪和我从左到右依次坐在后排;江雪也同样
悄悄地用右手和我的左手十指相扣

  车氛轻松愉江雪父和那位叔叔聊着最近所有都在关注的北京
奥运会我和江雪有点因为从八月八以来我们的生活就是为出国
做准备和在一起缠绵本无暇顾及别的事

  初中时江雪我的影响为了获取足球资讯中午和饭时都会看
中央五台的育新闻也对其他育项目了解了不少2000年九月份举行的悉尼
奥运会还成为了我们那段时间的重要谈资如果今年没有出国的事我们也一
定会每一起看北京奥运会的各项比赛

  不过话也有话的好我们只需倾听们的谈话偶尔附和
把更多的时间都留给自己

  而我们现在能做的事除了偷偷地牵手就只有互相对视了我们抓
切机会四目相对仿佛都想把彼此的样子地印刻在脑海里

  江雪一直微笑着看着我这会她的眼神里只有幸福我也用同样的笑容看
着她我希望我能用眼神给她鼓励或许她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这样美好的时间却转瞬即逝至少我感觉如此从B市到机场应该有两个
时的车程可今我觉得没过多久就到了机场高速的收费站以至于我还不
放心地拿出手机看时间手机的数字清晰地显示出过去了两个我不由地
皱起眉时间果然是总和我作对的讨厌家伙

  「几点了?」江雪轻声问我她看到了我在看时间

  「一点五十」我用更轻的声音告诉她我不由地了她的手

  们还在聊可是我再也感不到轻松愉江雪也是一样因为她看
着我的眼神已经满是留恋和不舍

  等到我们车走向航站楼时我感到氛突然变得张和压抑我拉着行李
江雪跟在我我每次转看她时她的目光总是牢牢盯在我
仿佛生怕一个没注意我就会消失不见

  我们走航站楼时孟妍已经在那等着了她和当时约定好的一样来送江雪

  今的孟妍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次见面时那个有些疯癫的生判若两
不知是因为江雪父在场还是因为她感觉到了我和江雪边的压抑

  我们先去托运了行李、换好了登机牌就等着过安检了虽然我只在初中毕
业的暑假和父去海南的时候坐过飞机但我也记得只有登机的乘客可以过安检
我不担忧地看了看江雪难道我们现在就要分别了吗?

  江雪仍旧一直看着我蹙的眉告诉我她和我有同样的担忧

  还好江雪父非常善解他们表示还有时间等一会再过安检并邀
请我们一起合影留念

  那位叔叔先给我们五拍了照我又拍了江雪和孟妍两的合照以及江雪一
家三的合照

  「陈你也来咱们一起合个影」江雪招呼我过去

  孟妍从我手里拿过相机让我赶过去于是江雪和江雪站在中间
和江雪父分别站在两侧就这样留了我和江雪家的第一张合影

  拍完之后江雪又让我和江雪单独照一张

  这个暑假里我们拍了数不清的合影可这会我却难了我很想像往常拍
照时那样着江雪可是我们从未在双方父面前有过这样密的动作所以我
只能有些别扭地垂着双臂在江雪旁边站直

  「一点嘛」拍照的孟妍冲我们喊道

  江雪看了看在一旁围观的父便拉起我的手搭在她的肩声对我说:


  我不由地抬眼看向江雪父他们还是一脸慈地笑着应该也是默许了我
们的行为于是我的胆子也了起来我把江雪向我的我俩挨在一
她把微微偏向我我也同样把靠向她的方向这便是我和江雪在出国前
的最后一张合影

  拍完了照片江雪父贴地让我们三个再去说会要过安检的时候
我们孟妍也很配合地说她要去厕所等会来找我们

  于是我和江雪便走到一个没什么的角落里待着平时只要给了我们独
时间我们总会有说不完的话可是现在我们在没有旁打扰的什么话
都说不出来了我们只是面对面站着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着对方的双手
我们已经顾不得江雪父是否介意这样的动作

  江雪咬着一言不发已经变得通红的眼睛里却似有千言万语看着她
的眼睛我就能读懂她想告诉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而所有的字句汇总起来
都是对我

  「我也」我没有江雪那么灵动的双眸就用语言传递着我的感

  「嗯」江雪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永远都

  「嗯

  「我会好好等你的

  「嗯

  「你照顾好自己

  「嗯

  「不要熬早点

  「嗯

  「注意安全别出门

  「嗯

  「车慢一点

  「嗯

  

  我不停地叮嘱着江雪她不住地点答应着以往分别时总是江雪嘱咐我
这嘱咐我那现在她为了忍住不哭已经说不出话来那就换我来关心她

  我一边说着绪也动起来我能感到一流泪的冲动不断冲击着我的
脑和眼睛我很努地不让泪我害怕一旦哭出来就会模糊我
的双眼我就看不清江雪的模样了我还想在分别前多看她几眼江雪一定也
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宁愿不说话也不想哭出来

  这样的分别对的两真是一种折磨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验即将分别
的感初一初二的每个假期、高二的暑假、高三的寒假、还有两个多月前在成
都是我们在甜甜蜜蜜时的分别可是之前的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胶似
之前的分别也从来没有持续过这么长时间

  江雪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她的来电她没有接而是和我一起抬
向安检看去江雪父正在那里朝我们招手我们又不约而同地迅速收回目
继续凝视着对方我们都知道离别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该走了」孟妍的声音传来我们这才发现她一直在不远站着她也
看到了江雪父我们过去

  「走吧」我声对江雪说用语简短、压低声音都是为了控制自己的


  「嗯」江雪轻轻地答道

  我拉起江雪向安检走去我们并没有因为江雪父会看到就松开的手
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在江雪父面前牵手

  江雪用从来没有用过的我的手让我感到有些疼可我一点也不
介意甚至希望她能更用一些这样的话感或许就能缓解一我心
里的

  「陈包给我吧我们先过去你们在后面慢慢排队」江雪对着走
到安检的我说道

  装着江雪的笔记本电脑和物的书包一直由我背着这个书包是我送给
江雪的再三考虑我觉得书包应该是这两年陪伴江雪时间最久的物件便和她
一起挑了个她喜欢的买给她江雪也赞同我的想法所以也买了个书包送给我
还买了两个同样款式、不同颜的笔袋给我们一一个

  我犹豫着看看江雪不知把书包给她是否合适毕竟这包还重的

  江雪冲我点点我便卸书包递给江雪江雪接过书包
对她说:「不着急还有时间

  原来是江雪父不想打扰江雪和我道别想留给江雪最后和我待在一起的机
我又一次在心里感谢他们的善良和

  江雪父和那位叔叔、孟妍、我一一道别还专门嘱咐那位叔叔一定把我送
回家接着就走警戒线围成的通道开始排队安检那位叔叔说他出去个烟
让我一会在门那找他就先行离去了

  江雪排在了队伍的后面她父通过安检的时候她前面还有二十多个
雪又让了几个排在她前面可是江雪父已经在安检另一侧等着了队伍也
了警戒线区域实在不好再往后退了

  我隔着警戒线着江雪的手和她一起慢慢往前挪动我们还是盯着彼此的
眼睛只是江雪这会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泪颗地滚落她一边不
停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拭着眼泪一边咬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而我虽然还能
忍住不哭但也说不出话来了

  眼看就要走到安检我真的好想再和江雪拥抱一次可是江雪父就站
在不远我担心这样会招致他们的毕竟今我们已经有过从未在他们面
前展露出的昵举动了江雪心里肯定也在担心这个否则以她的肯定会
主动拥抱我的

  幸好有孟妍在她又一次帮助了我们只见她一边张开双臂迎向江雪一边
声说道:「拥抱一个吧

  江雪抹了抹眼泪和孟妍拥抱在一起孟妍拍着她的后背说:「好好的
顾好自己

  很孟妍就松开了江雪她红着眼睛声对我俩说:「你俩也拥抱一
都该走了

  有了她俩之前的拥抱我们的拥抱便也显得顺理成章了于是我和江雪毫不
犹豫地拥抱在一起

  「等着我」江雪哽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嗯我等着你」我也告诉江雪我的心意

  我们并没有抱太久毕竟后面还有排队的拥抱完后我们还是
彼此的手互相凝视着继续传递着刚才话语中的

  终于还是走到了安检江雪重重地了一我的手我怕捏疼她但也使
了使劲回应她

  我们依依不舍地松开对方的手江雪对孟妍说了再见又对我说道:「再见


  「嗯再见江雪」我回答道眼泪已经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江雪又不出声地用型告诉我:「我

  「我我也是」颤抖的双有些不听使唤我费了好才说出这
几个字

  然后我便看着江雪走过安检工作员的检查看着她一边抹着眼泪一
边向我和孟妍挥手再见又看着她一步一回地和父走向通往出发的长长的
扶梯再看着她站在扶梯转过来一边哭一边看着我江雪的影随着扶梯
缓缓因为有安检门挡着她很就要离开我视线的范围了我鼓足
往前走了两步声喊道:「江雪!加油!」

  我看到江雪弯子想要再看看我可我只眨了眼睛她的影就被门框
挡住看不见了于是我赶想要再看看她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的
眼前一片模糊已经决堤了

  我突然感到浑几乎要瘫在地我弯着用双手撑住膝盖才没有
让自己倒眼泪像骤雨一般落瞬间就在我的脚汇聚成一个
哭得泣不成声已经无法再控制住自己原来说里描述的那种悲伤到不能自已
的感觉都是真的

  「陈」是孟妍的声音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只觉得脑子里一
片空白我恍惚着接过孟妍递过来的纸巾在眼睛

  「没事吧」孟妍问道

  我意识地摇了摇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那咱们走吧要不让家等太久了」孟妍又说道

  对了那叔叔还等着我想到这个我清醒了一些我去卫生间洗了
把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通红、满脸悲伤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让江雪
看到我这幅样子否则她一定会难

  我和孟妍在门找到了那叔叔他很地让孟妍也一起坐车要把孟妍先
送回A市不过孟妍还是婉言谢绝了她和我们告别后就去坐机场巴了

  我刚坐就收到了江雪的短信:「我们已经登机我该关手机了等到
了北京我和你联系你到家了就给我发个信刚才一直在哭都没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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